“南蛮?”秦衍心中一凛。
近日南方水患未平,若南蛮再起战事,便是内忧外患。
“正是。”
秦铮上前一步,声音压低几分,“边境几个寨子遇袭,粮草被动,守将轻敌冒进,反中了埋伏,折损不少人手。”
“军报在此,请陛下过目。”
他自怀中取出一封插着羽毛的信函,并未立刻呈上,而是继续道:
“南蛮部落虽散乱,但此次行动迅捷狠辣,背后恐有人操控。”
“恕臣直,当地驻军将领,多是承平日久,不堪大用之辈。”
“陛下若再优柔寡断,用人唯亲,只怕战火顷刻便要烧过边境线!”
此番话,已是毫不掩饰的指责和威胁。
秦衍脸色彻底沉了下来。
他自然听得出秦铮话中深意。
指责他不用他秦铮麾下的将领,不用他秦铮推荐的人,才导致边境如此不堪一击!
“皇叔此,是在质疑朕的决策?”秦衍声音冰冷。
“臣不敢。”
秦铮嘴上说着不敢,眼神却丝毫不避让,“臣只是忧心国事。”
“陛下久居深宫,可知边境将士如今是何等怨声载道?粮饷克扣,军备陈旧,将领无能!若再放任下去,恐生大变!”
他微微倾身,一字一句刺入秦衍心扉:
“陛下,江山社稷为重。有些时候,当用非常之人,行非常之事。”
“若一味平衡制约,恐寒了将士之心,届时悔之晚矣。”
雷声再次轰隆滚过,天色愈发昏暗。
秦衍站在原地,袖中手紧握成拳。
许久,他才开口道,“去柔仪殿!”
可他刚迈出几步,于德茂却脚步匆匆赶来,面色是从未有过的凝重。
“陛下”于德茂声音干涩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“又有什么事!”
秦衍此刻心烦意乱到了极点,看也不看他,抬脚就要绕开。
“陛下,是关于当年围场一事,老奴查出些蹊跷”
秦衍脚步顿住,豁然转身,“讲。”
于德茂伏在地上,头深深埋下,“奴才奉命核查旧事,本不敢打扰陛下。”
“但根据当年围场记录,和柔仪殿三年前便伺候的宫人口供,再三查证。”
“发现当年为陛下挡箭之人,右肩箭疮位置和愈合状态,与柔庶妃娘娘肩上旧疤似乎对不上。”
秦衍瞳孔骤缩,“你说什么?”
“不止于此!”
于德茂连忙道,“奴才不敢妄,经反复查证,当年围场御兽园中,确有一名会武的驯马宫女,其身手颇为利落。”
“其父曾是京营一名低阶武官,因过错获罪,据说,其父在潜邸时曾蒙陛下一句无心之开脱,虽未能免罪,但其女一直感念于心。”
他顿了顿,继续说道,“那宫女在陛下遇刺当日,正好当值。”
“柔庶妃娘娘当时亦在围场,与那驯马宫女相识。”
“据一位老宦官模糊回忆,刺客放箭时,现场有些混乱,他几乎看到那驯马宫女扑出去随后才是柔庶妃娘娘倒在了陛下身侧。”
于德茂重重叩首,“奴才已设法找到那宫女家中旧邻,确认其右肩确实受过重伤,当时右臂已废,没过多久便去了。”
“而早期入宫查验的嬷嬷和后来柔仪殿伺候的早期宫人皆,娘娘入宫前,只肩膀处有两道轻微擦伤,身上并无明显疤痕”
于德茂的话如同惊雷,在秦衍耳边炸开。
他踉跄了一下,脸色瞬间苍白如纸,又转为还骇人的青紫。
竟然真不是她?!
那个他感念了多年,倾尽真情呵护,甚至因其“舍身救驾”而给予盛宠的女人,竟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。
“呵呵呵”秦衍低笑出声。
所有复杂心绪再也压制不住,直直往上涌。
“噗——”
一口鲜血从秦衍口中喷出,染红了明黄的龙袍前襟。
“陛下!”于德茂惊恐万分,慌忙上前搀扶。
秦衍一把推开他,身子因极致愤怒而剧烈颤抖。
他双目赤红,死死盯着柔仪殿的方向:
“白、情、柔——!”
惊雷炸响,暴雨倾盆而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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