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远伯是她父亲当年的旧部,虽然人微轻,但在漕运上有些人脉。她要借力打力,让孟家也尝尝被人釜底抽薪的滋味。
然而,她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,京城里的风向就变了。
不过一个时辰,消息就传了回来。
先是孟家最大的那间绸缎庄,被京兆府以“偷漏税款,以次充好”的罪名查封,掌柜和伙计全部被带走。
紧接着,孟家在城东的几处米粮铺,被查出官仓陈米倒卖,连夜被官兵封了门。
最严重的是孟尚书的小舅子开的那家酒楼,有位不知名的大人物在里面用饭后“上吐下泻”,如今整个酒楼都被禁军围了起来,说是要彻查。
一桩桩,一件件,快得让人喘不过气。
碧螺听着外面传回来的消息,整个人都呆住了。
“小姐这这是您做的?”
书锦艺拿着那份还没送出去的拜帖,久久没有说话。
这种雷霆手段,干净利落,不留余地。这不是她的行事风格。
她脑海里,浮现出那个靠在柱子上,自己给自己施针的男人。
他说,他是本王。
他说,孟家行事,碍了他的眼。
原来,不是一句气话。
傍晚时分,院门被敲响。
来人不是萧辞,而是他身边那个一直跟着的,沉默寡的随从。
他递过来一个册子,没有多余的话。
“这是主子的意思。”
书锦艺接过册子,打开。里面用小楷详细记录了江南几条新的丝绸商路,从货源地,到沿途的驿站,再到京城的接头人,一应俱全。价格比她之前的渠道,还要低上两成。
“你家主子呢?”书锦艺问。
“主子让小的转告小姐,顺手为之,不必挂怀。”
随从说完,便躬身退下,消失在夜色中。
书锦艺捏着那本册子,站在院中。
顺手为之。
他说得轻巧。查封商铺,动用禁军,开辟新的商路,这一切,怎么可能是“顺手为之”。
这一份人情,太重了。
她一直等到深夜。
萧辞还是来了。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,面色也恢复了些许,只是走近时,书锦艺还是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。
“王爷的这份大礼,民女受之有愧。”书锦艺开门见山。
萧辞在石桌边坐下,给自己倒了杯凉茶。
“本王说过,只是顺手。”
“孟家与国公府争利,王爷插手其中,不怕引火烧身?”
“引火烧身?”萧辞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,“这京城里,还没几团火,敢往本王身上烧。”
他的话语平淡,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势。
书锦艺沉默了。
是啊,他是皇帝最锋利的刀。这把刀,只会伤人,又怎会怕火。
“王爷想要什么?”她问得直接。
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,这个道理她懂。他帮她,必然有所图。
萧辞端起茶杯,却没有喝。他看着杯中漂浮的茶叶,许久才开口。
“本王说过,你是个聪明人。”
他抬起头,看向她。
“本王需要一个身份,一个能自由出入国公府,却又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的身份。”
书锦艺的心一沉。
“什么身份?”
“你的病人。”萧辞放下茶杯,一字一句地说,“一个身患顽疾,需要你这位‘神医’长期诊治的病人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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