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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、院堂疑云(上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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回到达摩院后,悟空脑子里想的全是苦性所传的那句内功心法,虽廖廖数字,但精奥异常,与之前所学的少林派内功载然不同。然而悟空悟性奇高,武学修为又已极高,前后只花了一个时辰,已将此句心法参透领悟。接着他依法打坐,依法修炼,不一会便融会贯通。

悟空心想,《易筋经》称为少林至高无上的内功,果然非同小可,如此修炼下去,想必会有大大的收益。

次日一早,悟空便已来到菩提院。苦性见到他,大感意外,皱眉道:“不是叫你五天后才来吗?怎能如此性急?”悟空道:“弟子已参透第一句心法。”

苦性心中一凛,心想这《易筋经》神功博大精深,每一句心法均奥妙无比,当年自己修炼时,在师父的细心指导下,也要用三天时间才领悟了第一句,更花了半个月才练成,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弟子,竟能在半天里自行练成,说什么也不敢相信。便道:“练这《易筋经》神功须得心平气和,绝不能有半分急躁。你想我指点不是不行,但这般没耐性可就不行了。”

悟空道:“弟子不敢,但弟子确已练成第一句心法。”苦性还是不大相信,说道:“那你练给我看。”悟空在蒲团上盘膝而坐,依法运气、吐纳,无一不恰到好处。

苦性惊讶不已,瞪大眼睛直望着悟空,过了半晌,才道:“奇才,真是奇才!”当下又传了第二句心法。

当天夜里,悟空就练成了第二句心法。到得第三天下午,苦性又传了他第三句。

如此半月余,悟空已练成一十四句心法。苦性感慨道:“单是练这一十四句经文,我当年便花了足足三载时光,没想到你居然只花了十数天,当真是武林异人,凤毛麟角。”

这日傍晚,悟空跟往常一样来到菩提院找苦性。苦性平时都在后殿等候悟空到来,这日却不见人影。悟空叫了几声“师伯”,但没人应答。于是他穿过后殿,来到了前堂,只见苦性背门而坐,正面向佛像打坐。

悟空躬身行礼,说道:“弟子拜见师伯。”苦性仿如未闻,默不作声。悟空怕打扰了他,不敢再出声,只静静地站在一旁。

过了良久,苦性始终一动不动,不发一。悟空心道:“师伯向来都在后殿打坐,而且我来到他从不会如此不理不睬,不知是否进入了修炼内功的重要关头。”向前轻蹑两步,只见苦性双目紧闭,头颈微微向下,左手放在地下蒲团上。悟空奇道:“怎地师伯打坐的姿势如此怪巧?”再细看时,才发觉苦性完全一动也不动,连呼吸声也没有。悟空大吃一惊,生怕他走火入魔,忙伸手抵住他背心,一股劲力自掌心传将过去。哪知手掌甫碰到他衣服,他的身体便“砰”的一声倒在地下。

悟空更是一惊,赶紧将师伯扶起。但见他脸色灰白,全无血色,嘴角一行血痕犹然未干,呼吸已然断绝,但身体尚有微温,显是刚死去不久。悟空在他身上摸了几下,发现他左胸前有三根肋骨折断了,接着打开衣服一看,一个蒲扇般大的手掌印赫然印在胸前,竟陷入半寸有余。

悟空观察了一会,伸过右手,手掌紧贴着掌印,心道:“这掌印上浅下深,是从下面向上打的。”就在此时,忽地背后有人大声喝道:“你干什么!”接着四个人同时涌上,将他围住。

这四人中有两名是中年僧人,分别是苦性禅师的大弟子悟照和二弟子悟海,另外一人年轻得多,乃是苦性的小弟子悟清,余下一位却是龙树院首座苦台禅师。四人看了看苦性,又看了看悟空,均自愕然。

悟清又惊又怒,大呼道:“你,你竟杀了我师父!”悟空黯然道:“我来到之前,师伯已经遇害了。”悟清喝道:“那你来这里干什么?”悟空道:“我来请师伯传我《易筋经》心法。”悟照和悟海同声道:“胡说,我师父有什么可能传你《易筋经》?”

菩提院后殿是苦性打坐的地方,其他人一般不会进去,而授《易筋经》一事,苦性与悟空均没跟旁人提及,是以其他人都不知此事。此时悟空说出来,四人均不相信。

悟清也不说话,径往后堂跑去。过了一会,他反冲出来,大声叫道:“《易筋经》果然不见了!”向悟空道:“你这恶贼盗经杀人,绝不能饶你!”也不等悟空回话,抡起双拳便猛砸过去。悟空不愿与他交手,向旁晃身避过,说道:“师弟,你误会了。”悟清却不理会,见一招不中,第二拳又至,接着第三拳、第四拳,狠狠地打出了十余招,但每一招均被悟空轻松避开。

悟清花了九牛二虎之力也没能碰到对方的一点衣角,不由得怒气更盛,一下子像疯了一样,又拳又爪,又打又踢,出手狠辣无比。悟空前趋后晃,一一闪过,始终不还一招。

悟照见悟空好整以暇,行若无事,只怕一出手便伤了自己师弟,当下猱身而上,使出少林绝技“虎爪功”抓他手臂。悟空向前一跃,跳到了悟照身后。悟海以为他在背后攻击大师兄,赶紧飞身而起,一脚飞踢他颈侧。悟空一低头向后反冲,又退到了悟海身后,刚站定脚,但觉背后生风,一股强大掌力推到。悟空知道这是苦台禅师的绝技“金刚般若掌”,威力非同小可,当下在敢大意,反手还了一掌。“啪”的一下,苦台退后一步。

苦台吃惊之余,只觉胸口窒滞难当,呼吸立时不畅。使劲提一口气,才勉强说出一句:“这等能耐,难怪连苦性师兄也死在你手上。”

悟空马上后悔适才打出了这一掌,只怕误会越发加深,忙道:“师叔莫误会,师伯确非弟子所杀。”悟清怒道:“跟他说那么多干什么,先将他拿下!”双拳并发,直往悟空背心砸去。悟空不想误会加深,索性不闪不格,直挺挺受了他这招。不料悟空内力深厚无比,悟清功力低清,这一拳击中悟空背心,犹如打在铁壁铜墙之上,产生一股强烈反震之力,直把悟清摔出半丈远。悟清羞怒交加,激忿不已,但自知与对手相差太远,再打下去也是自取其辱,于是一骨碌爬起身,直往门外跑了出去。

悟照与悟海见识了悟空这一手深湛内功,心下均自骇然,但杀师之仇岂同小可,两人二话不说,又分从左右两边攻上。苦台心知二人不是悟空敌手,立即大跃一步,上前助战。

悟照双手成爪,使的是虎爪功;悟海双脚连环,用的是如影随形腿;苦台掌劲雄浑,打出的是金刚般若掌。三人使的都是少林绝技,威力与悟清的罗汉拳的劲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语,悟空不敢以身体去接,但又实在不愿还手,只好晃身移形,一一避开。_a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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